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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玉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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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玉蘇

“多謝殿下。”

解決了薩拉滿,溫清影才松了口氣,薩拉滿人不壞,只是粘性太大,沾上了就甩不掉,也挺麻煩,溫清影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。

雖說是除夕宮宴,但因著使臣在,還是難免有些唇槍舌戰,松顏尚榮的嘴可抵萬千兵馬,說得西榮使臣面色都不大好。

來了大雍本想試著談和,結果鴻臚寺那些人條件一個開得比一個高,本身割地賠款便已經讓西榮王很不滿了,但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,畢竟今年嚴寒,他們又沒有莊稼過活,將士餓極了只能吃雪,戰馬也沒有東西吃,如若再打下去,吃虧的肯定是西榮。

坐在薩拉滿身後的使臣忍不住開口:“你們大雍的朝臣就是這種態度?”

松顏尚榮冷笑:“你們西榮人虐殺俘虜,搶掠我大雍邊境百姓,還要我們給你們什麽態度?嗯?”

一番話說得使臣團面紅耳赤,他們無從反駁,因為松顏尚榮沒說錯,西榮王庭克扣軍晌,將士們沒飯吃,只能是拖了俘虜煮了吃,也因為這種作風,西榮人常常被人說是茹毛飲血的野人。

薩拉滿回頭警告的看了那人一眼。

開口解圍:“今日覲見,也是為了將我國的寶物獻給陛下。”

雍和帝挑眉:“是何物啊?”

剛剛的糾紛雍和帝不是沒聽見,只是大雍的朝臣占了上風,他就不用開口了。

薩拉滿拍拍手。

只聽幾聲驚呼,溫清影轉頭,便看見殿外踏進一雙玉足,來人是一個穿著紫色紗裙的女子,腰肢纖細輕盈,一雙湖藍的像藍寶石般的眼眸,攝人心魄,直到她跳著舞靠近階前,溫清影聞到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,才想起她是誰。

是南玉蘇,西榮第一美人,她的長相也確實對得起這個名稱,前世人盡皆知的妖妃,她一入宮便迷了聖上的心智,讓雍和帝獨寵她一個,自此六宮形同擺設。

皇後娘娘多次規勸,奈何聖上聽不進。

溫清影一直覺得奇怪,雍和帝雖有些懦弱,卻也是個賢明的君主,卻在前朝後宮的施壓下,力保南玉蘇,為了她,甚至當眾賜了紀拙言梃仗,將年邁的老臣活活打死。

這是溫清影覺得最震驚的事,紀拙言是雍和帝的老師,勤勤懇懇為官五十載,桃李滿天下,只因上諫要求雍和帝廢了南玉蘇,便丟了命,雍和帝像是為了南玉蘇失了理智,竟打死了自己的老師。

此舉觸怒了天下學子,以松山書院的學子們為首,披麻戴孝的跪在紀府門口,一條街堵得死死的,學子們整整跪了三天三夜,任官兵如何驅散都無動於衷,後更是聯名上書要求雍和帝寫罪己詔。

雍和帝是皇帝,皇權至高無上,他怎麽可能願意低頭,最後也是罷朝三日,對此拒不回應,蕭成硯不知道用什麽方法,讓雍和帝寫下了罪己詔,還將紀拙言納入太廟,這才平息學生們的怒火。

蕭成硯也是在那時候在民間的聲名水漲船高,一舉成為天下學子的表率,學生們認為他剛正果敢,敢面刺皇帝。

溫清影當時也覺得奇怪,卻也沒有深究,如今看來,這個南玉蘇或許同蕭成硯有點關系。

南玉蘇一曲舞畢,雍和帝龍顏大悅。

“賞!告訴朕,你想要什麽?”

南玉蘇嫵媚一笑:“只求能長留在陛下身側,伺候陛下,望陛下成全。”

雍和帝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,下意識側眸看向榮華,奈何皇後根本不理他,只安靜垂眸坐著。

南玉蘇見許久不得回應,便擡起頭,盈盈的秋水望著雍和帝,咬著嘴唇,顯得楚楚可憐。

雍和帝本不想收她,只是看著皇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,氣不打一處來,語氣生硬的丟下兩個字。

“準了。”

南玉蘇福身,柔聲道謝:“多謝陛下成全。”

榮華執箸的手一頓,回眸看向雍和帝,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,她輕微的嘆了口氣,早知道他是什麽人,卻仍抱有希望。

她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,依舊記得初入王府時,蕭然深情的眼眸,雙眸噙淚,告訴她一生只愛她一人,後來她沒了孩子,再無法生養,他力排眾議也要她當皇後,那會年少情深,根本不會去猜,即便真相擺在眼前,也依舊相信他。

溫清影看著雍和帝的表情,發現他此刻並不想納這個南玉蘇,所以前世到底是什麽改變了他?南玉蘇進宮的目的又是什麽?

冥冥之中感覺有根無形的線將這一切繞在一起,解不開,剪不掉。

能肯定的是,這個南玉蘇身上肯定有什麽能留住雍和帝的東西,雍和帝不是會為情失智的人,前世,罪己詔寫下後沒多久雍和帝便駕崩了,如果說帝薨與蕭成硯無關的話,她是絕不相信的。

無論如何,,她要保住紀拙言的命那這個南玉蘇就不能留,且不說紀拙言是朝中肱骨,就說他作為蕭回的老師,溫清影也得保下他。

溫清影正思慮著,沒註意到旁邊突然坐了個人。

榮九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,“溫姐姐?你在想什麽?”

溫清影回過神,“沒想什麽,就是有點無聊。”

榮九笙立即表示讚同,隨即拉著溫清影,“溫姐姐,剛剛有個宮女同我說,禦花園的曇花今晚會開,我還從未見過呢,我們出去看看吧?別待在這了,怪悶的呢。”

溫清影點點頭,任由她拉著走出去。

晚風寒涼,只是溫清影穿得多,倒也不覺得多冷,只是榮九笙愛美,穿得少,這一下出來凍得牙直打顫,溫清影看著她話都說不清楚的樣子,噗嗤的笑出聲,回頭看向榮九笙的侍女。

“回去給你家姑娘拿件衣裳吧,別凍壞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溫清影解下身上的大氅,披在榮九笙身上,“先穿我的吧。”

榮九笙瞬間暖了許多,她拉緊衣裳,仔細嗅了嗅,“好香,溫姐姐,你用的什麽熏香呀,好好聞。”

“就是你先前讓人送來的那個啊。”

“是嗎?那怎麽跟我的味道不太一樣啊。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溫清影搖搖頭。

“溫姐姐……你……你看那個……那個……”榮九笙的聲音都在顫抖,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。

溫清影回頭,發現她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,突然竄出幾條黑蛇,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們,溫清影腿都有些軟,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將榮九笙護在身後。

五蛇兩人互相對視著,卻沒人動彈。

溫清影不斷思考,如何能走出眼下的困境,天太黑,溫清影看不清到底是什麽蛇,借著月光只能看到那蛇不大,面前的蛇如若沒毒還好,要是有毒,憑她的身體,怕是難活。

溫清影護著榮九笙慢慢往後退,像是看出她們想跑,那幾條蛇猛的竄了上來,兩人被驚得雙雙倒地,預想中的疼痛卻未抵達。

那五條蛇已經被人攔腰斬斷,來人一襲黑衣,手執長劍,鮮血從劍上滴落。

“兩位小姐受驚了。”

榮九笙看著面前的人,一時有些呆楞,竟忘了起身,直到看見溫清影身上想拉她起來,才反應過來,瞬間臉紅了一大片。

溫清影將人從地上拉起來,才回頭道謝,“多謝公子相救,我乃當朝忠勇侯之女溫清影,公子日後若有事相跘,都可來侯府,公子可否告知姓名,來日定當登門道謝。”

“不必,舉手之勞而已,二位姑娘無事便好,禦花園花草眾多,天色又黑,蛇蟲鼠蟻難以看見,你們還是回去,別再傷著了。”

溫清影點頭致謝,拉著丟了魂的榮九笙回殿。

榮九笙微紅著臉,拉著溫清影:“溫姐姐……他是誰啊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溫清影確實不知道,前世她沒有同榮九笙一同出來過,所以也不曾遇上這種事。

“他救了我們,還不圖回報,必定是極好的人。”

看著榮九笙一臉欣賞的樣子,溫清影到底還是沒有將自己的猜測同她講。

她覺得那個男人出現的時機太巧了,雖然知道人家救了她,不該如此猜忌,但,在皇宮裏哪有什麽巧合?

先是宮女告訴榮九笙禦花園有曇花,再是憑空出現的那幾條蛇和那個黑衣男子,這一切都像是巧合,但溫清影總覺得這好像是有人故意設計的,但不知道是針對她,還是針對榮九笙。

直到回了宴上,溫清影在角落裏看見了剛剛那個黑衣男子,見她在看,花時禮微笑,遙遙朝她舉杯,一飲而盡,溫清影沒有舉杯,也沒有喝酒,只是定定看著他,這一刻,她確定,剛剛絕不是意外。

花家自從花銳緒被貶後便一代不如一代,如今花家勢微,榮家卻有個屹立不倒的中宮皇後,想來花家是想靠著姻緣攀上榮國公的高枝,但世家聯姻多是看家中底蘊和族中子弟。

而花家至今未有傑出子弟,大多靠著祖輩蔭庇謀一份閑散官職,榮家定不會將女兒嫁入這樣的人家,哪怕花家曾是京都世家之首,所以花家只能出此下策。

溫清影雖然不清楚這個黑衣男子是花家哪個兒子,但看得出他眼裏的野心。

先是買通宮女告訴向來跳脫的榮九笙禦花園或許有曇花一現的美景,榮九笙絕對會去,再是放蛇嚇她們他好出來英雄救美,最後便是上演一出不求回報的謙謙君子。

這場戲唯一的漏洞就是她,如若榮九笙沒有找她一同前去,那麽這出戲定能唱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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